文|李四顺
广州的春天无异于那些东南亚城市,连绵的小雨斜斜地洒在骑楼和那些低矮的植物,日复一日。
这里的春夏是一年中最深刻的季节,矗立于裹着热气的雨水里的,一切长期生活在此地的人和景物,都有着逆来顺受的低调和隐忍。所以它会让外在本能地却更加鲜艳,像是为了渲染张力加了滤镜的相片。
每个工作日的早晨,我都必须从海珠区外围自己的家步行十几二十分钟,边走边咬着个糯米鸡到地铁站,搭十几二十分钟的地铁到越秀区,然后再转两站的公交,穿过两边骑楼像积木错落有致黄白相间的长堤路。
而这时,笔直的街道和两旁火红的木棉树,才让我从真正睡梦中醒来。
长堤路是老广州的地标,1949年10月14日解放军进城沿着长堤路挺进,走到尽头与沿江路交汇的爱群大厦从楼顶坠下一面大大的国旗宣布广州的解放。而我工作的地方,便是斜对着爱群大厦的一间西医院。
这是中国的第一家西医院,180年的历史,它的前身是著名的南华医学堂,广州老城区不乏近代中国第一的事物。当年国父就是在此学医丰满羽翼萌生革命的理念。这儿曾经有教堂有修女,如今的教堂外壳完好,五脏六腑已经全部改变。
玛丽亚的居所变成检验室大楼,而博物馆里仍保留着中国第一例手术的刀具,林则徐的病历等等等等。每个早晨要经过那个有着罗马穹顶的石门走进来,这时候我的眼睛又加上了一层滤镜,一切变成牛皮纸的蜡黄,好像走进一个晚清的历史场景。
身处这里,常常使我在想我们之于历史的意义。虽然历史是由所有渺小的个体推进,但生活中如我一样的小职员,少一个,对历史也是没什么关系的吧,像珠江里太多的面目模糊的埃及鲤。
我对于单位来说,不异于一件白大褂,桌子上的那台计算器,那台验钞机,甚至一张发票一支笔。而我莫名喜欢它,不异于喜欢一首Nat King Cole的爵士,一张王家卫的电影海报,或者一部伍迪艾伦的电影。
并不是因为它的名声多么高明,或者给我温饱安稳的生活环境。一纸合同,更多的是我对旧时代的迷恋维持着我们的关系。
我的工作严肃而乏味,但它的好处是让我不必和外部社会发生利益关系,让我维持着学生时代没什么不同的游离状态。如果无法做一份和自己兴趣契合的职业,那么做任何的工种都只为一个目的——就是过日子吧,只是其中有的让人过的富足些,有的让人过的比较拮据。
对于我来说,能做一份不会对我的生活对来太大干扰的工作,让我可以尽情生活在自己喜欢的思考状态,是最理想的。如钱穆描述的,我更愿意让自己的思想意志当一支燃在室内的,而不是放置在风中的蜡烛。
男人过了三十岁,就有点,什么事求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所有的选择都是自己拿来的,成功也好失败也罢,都只能埋头沉默地去实践。让自己变成一棵树,不管刮风下雨都默不作声挺立着背脊。
如果人一定要给自己找个社会身份,那我更愿意说我一个摇滚乐手或者一个乐队主唱,从17岁开始从来没变过,变的只是很多乐队的名字。
有时,下班晚了,走出单位已经夜幕降临。沿着华灯初上的珠江河岸走,江上已亮起千姿百态的霓虹,蜿蜒变幻着色彩连到天边,这是数学推动科技演化的一个时代的浮华景象。
此刻我的家乡的韩江天顶,除了一轮汉唐的素月空空如也,这是令人更加放松的景色。但我谋生的地方是广州。点上一根烟,深呼吸着清凉的空气,在别人来说是种倦鸟归巢的愉悦。而对于我,更多是激情,私的一天才刚刚开始呢。
生了女儿之后,我不再很纠结我的音乐哪个段落要加一段气势恢宏的交响,哪个段落要加一段地鼓双踩和美声合唱。能一把琴一个和弦一个动静去把自己打动,是最理想最享受的状态。现在我只用自己的母语——潮州话写歌,在广州做一支潮州特色的民谣乐队——六甲番乐队。
四顺是自己给自己改的名字,为什么不是六顺?从小到大我们拜神祭祖时,再无所谓之人执香或者闭眼双手合十跪下的刹那也会本能地在心里默念这句:保佑吾阖家平安四顺。大概,平安四顺是老百姓最朴素的一句祷告。
我不解四顺是到底哪四样。也许,“四”本身已是一个宇宙,平安四顺已经包含了生活里至上的稳当和幸福。这也是去年仍有些许寒意的正月女儿降生,双手抱着一个脆弱的小生命那一刻对生活的唯一憧憬。
所有疯狂的飞翔的念头,有时抵不过一个没有阴影的笑容让人感觉此生无憾。想做能打动自己的音乐就必须真诚地表达,摒弃浮华的东西去尊重每一样本真的细微的事物。
春节我们得一个特别棒的体验,在半夜带着木吉他和手鼓到老家的一座古庙里面排练,那个环境下的神秘肃穆感得到的混响,简直就和我们的音乐相互融合在一起,手鼓和吉他的音色仿佛变得非常的悠远非常的古。这就是一种说不出的对的感觉,是棚里再高端的数字设备调都做不出的。
性格对的人在一起玩要事半功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烦恼,这都是对作品造成直接影响的因素。所以这都要乐队每个成员自己修炼,修炼音乐更修炼性格已达到最融洽的相处。做乐队最好的状态就是不管多大的阵容,作品出来都像是一个拳头打出来,这样才能走得更久,更远。
有演出的夜晚挤上下班高峰期的地铁,往珠江新城的酒吧或者各高校的艺术空间。乐队几个人约好时间,在演出场地的附近一起匆匆吃个饭,再把细节确定一遍,抓紧时间边走边抽根烟进场,来到门口已经看到海报看到排队买票的听众。
这是非常温暖的时刻,你知道他们也是下了班或者下了学就匆匆吃饭坐公交坐地铁为了看你聆听你而来。他们平日里听着你的歌,但是素未谋面,彼此间的距离真的就是那么近,又那么远。
这群平日里散落在这城市的人,突然在一个夜晚相互依偎在一个小小的场地,大家互不相识,但能有那么一刻一起会心地笑,一起呐喊,或者感动流泪。这都是音乐的力量吧。
上台前,我们乐队四个会在后台把手握在一起,高喊一句:“出丁啦!”这也是家乡游神起轿前担轿的汉子会喊出一句祈祷。
我们是六甲番乐队,也许你们听不懂我们在唱什么,但是每当音乐响起,我们以最绅士的姿态,邀请你们一起跳舞。
木马《美丽的南方》里有这么一句:我内部的众神啊,请准确的将我撕裂吧。这就是我的双重生活。
乐队以潮语方言创作,坚持站在一方水土的立场为弱势群体发出声音。业余写诗,致力于诗歌和艺术的结合。以日本诗人多和田叶子的诗歌创作的音乐作品《鸟化的诗》与诗歌岛“诗の巡展 ”全国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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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挺不错。我在国外留学加生活10多年, 基本和作者的想法和感受差不多。现在也在考虑是不是以后要长期在国内生活。国内变化是很大, 但毕竟不变的东西是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的。
用词优美,行文流畅,读完久久无法平静。这些国家并不是可怜,而是不够强大,在世界面前,这样的经济体量根本连同坐一张桌子的机会都没有。虽然说经济全球化,但这种第三世界的国家,往往都是在边缘化,根本就没在一个圈子里。
每一个新闻从业者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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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不断充实自己,不断探索尝试,才能出好作品!
想去非洲开工厂,需要咨询
我也有非常類似的經歷,所不同的是對方是一個德裔的尼日利亚人。我损失的是对人的信任及美好情感
非常向往这样的生活
一直都认为人类努力读书工作
不就是为了想要有更好的生活
可是在我看来比起盲目的工作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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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一直很想用余生去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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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旅行一直是我的梦想。但是总会考虑太多而导致没办法付诸于旅行。很遗憾
关于那900名战俘,我遇到金门的电瓶车向导讲解到,他们被移送到台湾本岛做农民,后来都有参与台湾的建设发展。
27岁遇到最爱自己的人,29岁分手,今年30了,也是对未来很迷茫,觉得会孤独终老。轻度抑郁,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好起来。
八个月之前高中都没毕业的我也因为不满于现状或者说为了逃避国内的高考来到了日本 来了才发现这边的生活也没有那么好 很多事情说不上一帆风顺甚至很糟糕 现在在准备考学了 希望我也能拿到早大的通知书
这样做,不会猝死吗? 超负荷的运转
每个人的故事都很有趣,描写得也非常吸引读者,可惜每一篇后面都有若隐若现的居高临下、自视甚高的沙文主义态度